| 回想起近十年的新诗历程，中国新诗已经从低迷回升，这几年是新诗发展的新时期，当然也涌现出一批优秀诗人，他们在诗的路上默默耕耘着，时东兵、陈忠村便是这路上的两位，一位在上海、一位在安徽，是诗歌让他们能走在一起，在茫茫人海中是诗让他们相聚，为他们导航。 两位都是我熟悉的诗人，合作出版诗集名为《二泉月》，很是形象和贴切，据我知道，东兵出版过个人诗集《掌上乾坤》，而忠村也出版了很多的诗集，乾坤映月月照乾坤，二泉月，既是他们的续篇，更有交相辉映的意蕴。忠村在诗坛有着圣徒美誉：“诗歌不能滋养我的生活，而我用血浇灌诗歌”（忠村语）。东兵是“东方魔块”的骨干成员，崇尚“魔力”创作，曾被“诗魔”洛夫戏称：我们一起“群魔共舞”。一“圣”一“魔”，“圣”中见精神，“魔”中显瑰丽；“圣”中有“魔”，“魔”中有“圣”，犹如翡翠宝石，相信，不会让有鉴赏能力的人失望。 时东兵是一位高产诗人，他的博客几乎每天都有新作面世，而且擅长写系列诗，他的城市系列、森林系列、行吟系列（月系列、花系列、海系列等收入其它诗集，本诗集未被收录）等诗，都已写了几十首，而且仍在继续，这同他在大学里教授《诗歌美学》不无关系，教学中，他研读了大量古今中外的诗篇和诗论，且经常同大学生一起讨论诗歌，这给他的创作，源源不断地激发起灵感。 他的诗歌手法多变，形式多样，有的诗，秉承了浪漫主义的抒情风格，情感如滚滚浪涛一泻千里，绝无矫揉造作，一改无病呻吟的伤感，如致诗人系列中的诗：“见你在挥毫之余/纵身一跃/与楚辞再醉一万年”(《子规鸟在呼唤》)，“渐渐远离岸边的渔火/朝着隔海向望的星星聚集/浪尖海燕高昂的头颅飞翔/浪谷鲨鱼搏击的身影击浪/诗人就喜欢大海博大的香型”（《喜欢大海香型》）。有的诗，运用象征手法，通过感觉的捕捉和情绪的激发，来表现事物的深层内涵，形成一种“意义关联域”。请看《三门路》诗的开篇：“从一扇门到另一扇门/就会有一条笔直的路相连/再有一扇门，路便会/弯曲地向前延伸”，显然，诗并没有停留在一般的感觉层次上，而是通过有形的“门” 、“路”，表现隐形的心灵，貌似单纯却有着丰富的内涵。再看结尾：“我搬来住的时候/那位女友早已搬走/也不知搬进了哪扇门……”诗人绝不是表达一般的情怀，而是揭示事物本身的真质，形成一个不确定的主题空间。再看《同济北苑随想》中的一段，“本来今天不写诗/只为了北美的/黑人朋友奥巴马/再献上一枝腊梅/即使在寒风中/也散发着香”诗人把中美关系喻作冬天里的那枝腊梅，形象而贴切，把象征主义运用到了极致。 诗中的意象，是诗人精心栽种的情和志的种子，又经过诗人的嫁接、组合和流转，萌发出许许多多花样来，诗中的意象又和读者的五官感觉联成通感，艺术效果更是妙不可言。“推敲秋字/需要踩一踩/夏的荼縻/一种香气溢出//黄的/那样字正腔圆/骨子里结出果实/秋天/那样身姿丰满//秋绪/已在几步之内/叫你陶醉得不行/譬如爱情/美到极致/便会担心颓废下去//秋雨/纤指试探性地/敲着心扉/打开与否？/全凭你的感觉”（《秋绪》），一粒粒新鲜的文字描摹出饱满的秋，这种诗人独到的感受，让读者为此感慨，是很需要笔力功夫的。诗集中，这样的诗还有《抢春》、《梦江南》、《感受》等。 海德格尔认为，艺术创作是去蔽的真的活动。而这种“去蔽”，是通过对物的存在的“揭示”体现的。生活中，人们越是熟悉的事物，越是容易忽视它的存在。而诗人就是要找回这种遗忘，让其从日常的隐匿中显现出来。世象百态系列中的许多诗，就能唤醒人们潜意识中的真实映象，在唤醒的过程中，诗人同时运用先锋诗的解构，对司空见惯的现象进行否定、批评、怀疑、破坏和消解，继而进一步在肯定、建设、创造中构建。从茫茫的自然大宇宙，到一个人的精神世界小宇宙，无不一边在不断地建构建设、生成，一边在不断地解构、重组、创新。而陌生化，便是贯穿于诗歌创作的诗美原则。我们来看世象百态系列诗，《嚼出异味》：“有了厚重的思想/左一撇右一捺/支撑一个人/沉稳的人像山的叠加/怎么就魂出窍了呢？/人行千里可长见识/怎奈脚步沉重/就迈不出步子呢？//东和西相叠是空间/是什么魔力把它/变成了东西/显然东西占了空间/但分明不是空间/那么，东西又是什么呢？/是物件，人当然不是东西/可怎么就骂人了呢？//贪官肯定是个脏东西/脏东西只会在腐朽的空间蔓延/也许是太多的官/太想做许多宝贝的庄家/贪赃的枉法的就多了起来/都说法网恢恢/可怎么就网外的比网里的/还要多得多/难道是夕阳的缘故？”品整首诗，就像是怪味豆，觉得刺到人的深处且提神醒脑，看似怪诞却蕴涵深意，读者在反复咀嚼中，渐渐悟出一层层的含义，对“人”、“思想”、“行为”的剖析，继而又对“东西”和“贪官”作了异乎寻常的解构和辛辣的粉刺，犹如鲍丁手中的刀，层层递进直逼“异味”的核心，最后，诗人发出“难道是夕阳的缘故？”，真是发人深省！ 作诗，高雅难，通俗更难，由高雅转入通俗尤难。不故作高深之语，以一种出奇平静的“幽默”语气，揭露抨击社会的顽疾，有时比愤怒、吼声更具威力。请看《八哥学舌的下场》：“刁局长的二奶/闲着没事教八哥学舌/把它调教成/像千金小姐一样懂礼数/便指着自己说：我是主人/八哥一遍遍地学舌/她一次次地奖赏，又过几天/她指着八哥说：你是仆人/八哥很机灵，很快学会了//某晚，刁局长来探花/八哥脱口而出：我是主人/刁局长一阵惊喜/搂着二奶说：嗯，好乖乖/八哥又扔出一句：你是仆人/刁局长大怒：你这刁民/老子最讨厌别人叫我仆人/甩手给了一巴掌/没几天八哥就死了！”全诗调侃谐趣的背后，是丰富严肃的内涵，非崇高的形式，表现的是近乎崇高的命题。这样的创作策略，一改以往面对严肃话题时的生硬面孔，强化了诗的趣味性和新鲜感，语言朴实而又意味深长。像《Happy 牛 year》、《作弄人的命运》等诗，看似信手拈来，实则洗尽铅华的本色之妙，昭示了一种文体生长的可能。 不可重复是诗的本性，诗又须深入最广大的人群，这便是诗人无法摆脱的苦恼，诗的十字架是背定了的。因此，诗人只能活在传统与反传统之间，整日骚动不安，情与智、意识与无意识、形式与内容，构成了诗人的痛苦，从中诗人也得到了短暂的欢乐，因为，他自始至终面临着新的出发与探索。诗，是人的创造之花。而人，是宇宙的创造之果，所以，人天性就有创造的基因，尤其是诗人。我们来读小金龟系列诗：“小金龟向来不愿/涉足深的浑水/今天（08，12，11），爬上/新民晚报财经版//一只走过沪深股市/看到低开后震荡走高/没有一点表情/它手里没有股票/当然不着急/另一只看到国际油价/重回43美元之上/急得不知所措/忽见航空公司推特价机票/立刻欣喜若狂//赶紧买票尽快离开/这个犯了冷热病的地方/回到没有喧嚣/我的山幽水静的故乡”（《小金龟应对金融风暴》），应对全球性的金融风暴，人类作了许多理性思考，也采取了各种应对措施。那么，诗人又作何思考？诗人的视角很独特，思维很新颖，用可爱的小金龟的所感、所为（其实就是幕后诗人的影子），形象、生动、有趣展现了这场金融风暴来势凶猛又变幻不定的场面，从而避开了理性思考中，许多艰涩难懂的词汇。对于重大事件，诗人不能缺席，但也不越位，代替经济学家去思考。《小金龟下象棋》等另外几首，都是诗人巧妙地躲在了诗的背后，让小金龟告诉你许许多多有趣的故事，以及故事背后的思考。 我同意著名诗评家吴欢章教授的评语：“时东兵是位比较理性的诗人，他常能从平凡的生活里寻味到哲理的意蕴”。这可以从他许多诗当中得到印证。尤其在思想者系列、创作感悟系列诗中尤为明显。 其实，我最喜欢的还是他的城市系列和森林系列诗，我相信，读者读完诗集后，可能和我有同样的感受，那就留下鉴赏的空间，让读者们的想象任意驰骋。另外，他的诗歌理论文章也值得一读。 天津画室在2001年《诗歌月刊》举办的“文华诗会”认识的，这一晃将近十年了，为了诗他节衣缩食，他虽然没有以诗为生，然而爱诗成癖、视诗歌为生命，自筹资金办民刊、为诗坛编各种诗集，可以说诗是他唯一的精神家园，已经融入他的血液、骨髓和灵魂中，著名诗人洛夫曾对他评价：“忠村的诗可以用来洗涤世人喧嚣、疲惫的心灵，给予灵魂更美的空间生活。忠村对诗的热爱、执著已达到痴迷的程度，真不愧为诗的圣徒”。我想起苏联俄罗斯诗人叶赛宁，他热爱农村，爱的深沉，炽烈，固执，甚至在他经历城市生活十年以后，依然不能排除对俄罗斯农村的依恋，割不断对乡村的深情，他善于抒情，那样倾心于自然，那样强烈的爱，使他的诗歌闪现出异样的光彩，充满攫取人灵魂的力量。陈忠村在1991年10月走进县城学习美术，1993年进入城市（蚌埠），一边打工一边完成自己的学业，在城市谋生，但他始终背着他的出生地——孙庄，正如他在《子小河》中写到“上海，血色一样的红灯下/站在路口望着孙庄的方向/手机的彩铃调成流水的声音/冻僵的子小河放在胸前能否捂热”。 对故土深刻的眷念，浓浓的乡愁，是这个暂住在城市的陈忠村的心结，他也是这样一种具有现实情怀与自我灵魂的诗人，他的情感游走于城市与乡村的双重世界，不愿意归宿城市却又企图寻取精神的皈依，他试图在语言世界里妥置自己现实中的不安的灵魂，但又深感自我话语的卑弱无力。如他在《短夜103：它的热度可以让我取暖》写到：“建设者正在离开 城市/已经形成城市的样子/我曾看到鸟把家安到电线杆上/一切都在变 灯光拒绝夜的侵入/远处——城郊的结合地点/一个人站着静静地为夜守灵//落叶很少 足够表达秋的容颜/短时间内股市的下滑速度惊人/路边，几根草曲卷着没有绿色的身体/远处的雷声和白天的阳光一样无助//夜是无知的 无知的让我陌生/它的热度依然可以让我取暖”。陈忠村把诗的后花园建筑在自己的心灵上，他平日里为求知、为生活、为应对世俗的各种人际关系，奔西走东，衣浸风尘，且常常劳顿不堪，一旦当他从忙碌中获得片刻的安宁，便悄悄踅入心灵的后花园，把自己的整个生命和全部情感都交给了诗歌，他承诺：“艺术养活不了我的血液时，我愿用我的血液养活艺术”。也正如：“夜是白天的第一个化身/世俗中它昂着头走来/把一片没有落得秋叶留给冬风/路。路是月亮借给我的/机会藏隐在郊外深处/寒风没有来临之前请别忽略我//一双擦不掉的脚印深又重/我敢肯定，明天/它一定是多彩的颜色/印应着清新的思想//多年前我进入这个城市谋生/今夜 我深深地给它鞠一躬/我不是秋天里最后的一片树叶/初冬的风却吹不动我”(《短夜110：路是月亮借给我的》)。 “消息。院门等待的开始萎缩/荒草占领大半边路面/天气一天不如一天的暖/炊烟像河边懒洋洋的落日//春节悄悄地被关在门外/那把藤椅已坐了五十年/归来的消息传得又大又虚/草尖上的诺言不敢舍弃 //故乡的草垛前/几只麻雀把雪花灌醉/多香的酒啊 没有你归来/我真不敢独自开坛……”(《消息》)。在陈忠村的许多诗歌中描写故乡的有两种，一是远离故乡，把自己书写成一位“游子”；二是身在异乡中的“故乡”，而心却活在故乡中的“异乡”。这首诗属于后者。消息？什么消息？！“我”要归来的消息？不，不是，是“我”真正“灵魂”要归来的消息。长久没有人居住院门萎缩，长久没有人归来路面长满荒草，天气一天比一天冷，正值冬天，炊烟升起、太阳归来，“我”在哪里？我的“灵魂”又在哪里？春节能团聚吗？真不知道。“天气一天不如一天的暖”这一自然现象搅动诗人内心的思念，诺言的重量虽然只有站在草尖上的轻，那也是一种真诚的声音、期盼。归来是诗人回家的理由，但“故乡”家中的“藤椅”太熟悉不过了，它留不住岁月，无奈中又一个春节远去。故乡的草垛前麻雀与雪花嬉戏，是一段“我”对故乡“真诚的记忆”，酒的香味复活了诗人心中的——活故乡。本首诗的内容让人回味，院门、炊烟、落日、麻雀、雪花等它包含健康的、活泼的、催人奋进的内容；本首诗的语言很丰富，“故乡的草垛前/几只麻雀把雪花灌醉”，通过语言为媒体直入诗歌内在的美感；诗的内涵十分深刻，作者通过“有意味的形式”所呈现出来的内涵之美无穷大；诗中空间的无言大美，“多香的酒啊 没有你归来/我真不敢独自开坛……”，随着诗人角度的变化而增加感情的变化。 像很多诗人一样，忠村也写出大量的爱情诗和亲情诗，在他的爱情诗中表现出纯净、轻盈，注重情绪与感情的表达，却又不失情感的深度，如“五月是幸福的/就像三月里的上海和蚌埠/一个人和另一个人 让/五月开成花的芳香”(《五月 你从远方归来》)。“早晨 醒来/你正站在我的床前微笑/我说/爱人，我欠你一条金项链” (《爱人，我欠你一条金项链》)。“它的香度 它的色彩 它的内涵/密封窖中再放几年吧 为你/蘸着晨曦写首诗装入思念的红信封/寄出 最想讲的/最想听的”(《红信封》)。同样在大量的书写父爱、母爱的诗歌中不缺少经典，正如入选《大学语文》和《实用大学语文》教材中的《母亲的冬天》和《高粱种子》中表达：“冬天。母亲总在剥她收获的玉米/风站在门外 雪默契地望着/母亲讲 玉米粒上有火/低矮的房间里 暖暖的”和“我不敢肯定 明年/父亲能否耕地/他的目光中我看到了高粱/大片 大片的/不知道这么多高粱能做什么/跟着父亲走在地里面/天空有阳光保护着/——父亲与我”。忠村这些怀念父母的诗体现出大爱无言，作为远离乡土的游子，在他的生活跋涉和诗歌历程中，并未因为远离了父母而对父母的情感变得淡漠，这份情感却因距离而愈发显得浓厚与真切，这是一个真实诗人的陈忠村。 有时候诗人们承受着严重的物质贫困和尖锐的生活断裂，摆脱不了被自己的现实抛出的感受，内心深处始终存储刻骨铭心的创伤与疼痛，忠村寄情于书写和想象，希冀借助于语言的通道重返自己的精神家园。“月色很凉像农村屋檐下的秋雨/今夜。相信自己活着/整个身体的血都在工作/上海我是穿行你体内的外乡人//金茂大厦第1876块玻璃是我安装/卢浦大桥第3216根钢筋是我绑扎/苏州河边第121个垃圾桶是我清理/外滩今天我捡到的物品交给了失主//兄弟的磨牙声常在夜里惊醒我/上海，能给我们的太少/挤在一张床上休息/翻个身。继续睡觉//我能做到的就是爱你/如果有一天你想赶我走/就厌倦地斜看我一眼/露水消失的时候会离开你的体温”（《穿行在上海的外乡人》），“月色很凉像农村屋檐下的秋雨”这一自然现象搅动诗人内心的思念，月光虽然很平常，那也是一种真诚的景色与期盼。相信自己是诗人活着的理由，无奈中我只是外乡人、打工者，但我不仅做到安装玻璃、帮扎钢筋、清理垃圾，更能做到的——就是爱你。在我国长三角等沿海地区，有这样一群普通而又特殊的人叫——打工者、外乡人，是因为他们与在普通的城市人不一样，他们饱尝了打工生活的苦辣酸甜，有着颠沛流离的人生；他们特殊，是因为他们始终怀抱美好的理想，跋涉途中用文字的温暖照亮心灵，用漂泊的青春抒写梦想、吟唱生活，为千百万打工者树立了一面与命运抗争的旗帜，陈忠村便是这大军中的一员，“月色很凉像农村屋檐下的秋雨/今夜。相信自己活着”，他一边打工，一边写诗，忠村是从建筑工地上成长起来的诗人，因为追求清贫的诗歌梦想，他所遭受的苦难甚至比一些普通打工者还要多；然而因为有了诗歌精神的照耀，他们远离了迷茫和黑暗——“我能做到的就是爱你”。以汗水泪水血水，以青春生命，在屈辱中抗争，在绝望中梦想，在迷茫中求索，谱写了一个可歌可泣的时代。“我认识这些脚印/夜色太重/再远 再模糊 还能认得出来/是你的重量/把它印得太清晰//城市的高度我无法测量/兄弟 我只记得/你为这个城市的建设/搬运过3298吨钢筋”(《短夜021：城市的高度我无法测量》)；“异乡的夜色把道路挤得很窄/侧着身体奔跑是我练成的强项/希望的厚度比晨雾还簿/出现的地方常变成我消失的场地/今天看上去和昨天相似/我却不能回到昨天的自己/时间是一把利剑悬在头上/经不起长期的大起大落//希望在你转身的时候已经稀释/奔波在异乡——千万别错过自己”（《短夜084：千万别错过自己》）。拥有打工和写作双重身份的他，有理由记录下这段历史，让同时代和后来者更深刻、全面地了解这个身处社会边缘的群体——这些泪水多于欢笑的文字，恰如一个时代馈赠给我们的裂变和阵痛，像珍珠一样放射出生活的光芒，成为这个时代弥足珍贵的精神财富。 忠村的诗歌有清喉、提气、向上、阳光的效果，他对生活的思索是值得肯定,忠村从农村到县城再到城市、从辍学到艺校再到大学、从打工到管理等等，在陌生中好奇，在好奇中学习，在学习中自立，真心祝福他在诗歌的阳光上中印上自己的痕迹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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